聞言, 陳靳勾起嘴角, “確定要幫我，可能會有點麻煩。”

淩煙露出遺憾的表情, “既然你覺得麻煩, 那你自己來好了，我幫你放水，你用左手。”

“不行。”陳靳拒絕得幹脆，左手擡起，然後又無力垂下, “左手用不慣, 沒力氣。”

還真會演。

淩煙捏了捏他左手臂, 肌肉硬實，完全沒有一絲贅肉, 嚴肅道：“陳先生, 我認為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黃人。”

“是小金人。”他面不改色糾正，隨後左手摁在她腰上，“幫不幫我？”

淩煙黑眸一轉, 眸光狡黠, 同他拉開一段距離，“你求求我，求我我就幫你。”

淩煙擺明了有心逗他, 臉頰一側的秀發飛揚著，紅唇囂張地張合著，兩座精致唇鋒如弓, 領口處馨香鉆入他鼻尖，他體內燥火竄得很不合時宜。

他喉尖上下滾動一下，音色愈沈，“要我怎麽求？”

“那是你的事，還用我教？”她推開他胸膛，徑自走到欄桿上，留給他一個背影，陳靳跟過去，左手撐在欄桿上。

淩煙能感覺到他的逼近，連帶著他胸腔處有力的搏動，如同音樂節拍，隔著她後背衣衫透過，他側首，唇擦在她耳廓。

“幫幫我，嗯？”他問，“寶貝兒。”說完，他舔了一口淩煙耳垂。

淩煙整個人微微顫了下。第一次，從他口中聽到這三字，從胸腔中滌蕩出來聲音，尾音微微上挑著，輕佻性感。

他左手臂從身後圈住她脖頸，受傷的右手臂垂在一側，若有若無的藥香飄入鼻腔，她心突然就軟了，指腹摩擦著纏繞的紗布。

不遠處，如黑色緞帶的江穿城而過，倒映出光影閃爍的萬家燈火，江影搖曳。

城市的夜如此溫柔。

她聲音軟了幾分，“好，我等會幫你，不急。這幾天，要不要找個人跟著你，保護你？我怕傅清正又使絆子。”

“不會，他現在，應該在為他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中，分不出神，傅氏公司之前用股份非法賄賂官員的事情現在正在發酵中。”

淩信嘉便是因為受賄被抓的，之前賄賂他的那幾家公司破產的破產，倒閉的倒閉，公司老總也收到不同程度的牢獄之災。

“我覺得我爸爸和這件事情有關。”

“嗯，確實有關，他被傅清正利用了，那些倒閉破產的公司不少事傅氏強勁競爭對手。傅清正很喜歡用這種手段。”

淩煙捏拳。

雖然父親入獄同他自己無法戰勝貪欲有關，但傅清正肯定在其中有不可或缺的推波助瀾作用，而那時候，他還是淩煙敬重的傅叔叔。

“傅清正隱藏得真是深，那時候他和爸爸是好朋友，我爸經常在我們面前誇獎他，我也以為他是一個值得敬佩的長輩。”

陳靳說：“商人接近一個人，本質上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，他們很擅長偽裝，以後把眼睛擦亮點，嗯？”

淩煙緩緩沈了口氣。

商人，商人……

她恍然想起什麽，側首問：“這麽說來，你不也是商人？”

“我是商人，但我不對我愛的人偽裝，比如你。”他一字一頓，眼睛閃著誠摯光芒。

“我也不會。”淩煙說。

陳靳蹭了蹭她，“什麽時候洗澡？”

“我現在去放水，等會我叫你。”淩煙從他懷中鉆出，進了浴室。

浴缸的水漸漸滿了，浴室氤氳，“陳陳，你先進來吧。”她拿了他的睡衣掛上，回頭，他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站著，眸光沈沈。

“幫我。”他擡起右手臂。

她幫他扯下上T恤，開始著手解決他的皮帶，動作不急不緩。瑩白的手和深黑的褲子色調差明顯，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。

最後一件的時候，她看著某個位置，目光掃在那輪廓上。

她一動不動地盯著，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，看得他口舌幹燥，簡直折磨神經。

“磨蹭什麽？”

浴室的密閉空間，他低啞的聲音無形中沈了幾分，敲打著她的耳膜，“想摸？”

“陳陳！”她嗔怪地瞥他一眼，“你真以為，我一點都不會害羞？”

她把濃密長發紮在肩後，臉龐白凈精致。低垂眉眼時，平日裏禦姐氣場現在消退不少，反倒有種鄰家女孩感。

陳靳笑了，瞥見她耳根上一抹粉，“原來你也會害羞，不常見。”

他將她推到浴室光滑墻壁，叼住她誘人紅唇，在她即將從墻壁滑下時，放開她，鼻尖抵著她的，“害羞沒用，該幫的還是得幫，動作快點。”

他怕她再磨蹭，他現在就會忍不住。

“你覺得水溫還適合嗎？”淩煙坐在浴缸邊緣，手上拿著個勺子，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他身上淋著，“會不會有點燙？”

她看向他時，從這個角度，剛好擋住身後那盞燈，她臉頰兩側鑲上一層淡淡光弧。

光很溫柔，她也是。

“有一點冷了。”陳靳說。

“你等會啊，我給你加點熱水，”她搗鼓一番之後，又彎腰去夠他的右手，“右手擡高點，小心別碰到熱水。”

他依言照做，包裹身體的水在不停升溫，他的手臂也在升溫。

“現在這個溫度你感覺怎麽樣？”

許久沒有得到回覆，她停下手動試探溫度的動作，看向陳靳。

他只是看著她，幽深眼眸漆黑一片，最深處的燃著一簇小火苗，忽然之間，淩煙重心不穩，從浴缸邊緣滾入浴缸中，她下意識就坐在他身上了。

浴缸震蕩起一朵水花，水滴濺在皮膚上，滾下來。

他左手扣著她的腰，扶正她的身子，淩煙下意識就去看他右手，“右手小心。”

隨後，他促狹的笑聲傳來，她才想起自己被他擺了一道，衣衫全都濕透黏在身上，“你把我拉進來做什麽……”

“你想看看溫度合不合適，你進來感受感受，不就知道了？”他得逞地勾著嘴角，眉宇間染的都是笑意，發自內心深處的。

“確定？”她挪了挪了位置，聽到他悶哼一聲。

淩煙感覺自己坐在火爐上，對比起來，浴缸的水反而更涼。

“幹脆一起好了，也省得你很多麻煩事。”他語氣淡淡，音色已然是性感的沙啞。

“你一點不像是受傷的人。”淩煙說著，在手上擠下一團沐浴乳，混在浴球上，不一會，泡泡爬滿浴缸，浮著。

腦海中有一根弦，拉長，繃緊，嘭地一聲斷掉那一刻，陳靳摁住她後腦勺，舌尖狠狠纏上她的，一寸寸掃過她齒關，不斷加深這個吻，右手還高高舉著。

淩煙撐著他肩膀，身子微微擡高，水珠不停沿著皮膚滑落，帶著濕氣和泡沫。

她捧住他的臉龐，強勢鉆入他口腔，鼻尖相互觸碰，血液流動速度不斷加快。

他左手扯開她發繩，烏黑濕發登時散開，搭在他脖頸上，如同烏黑的藤蔓，纏繞著。

封閉的空間裏，像是與外界隔絕開來，空氣流動仿佛都變得緩慢，他呼吸卻在加快。

她的手指很細長，皮膚很薄，白皙透亮，此刻，她兩只手扒拉著浴缸邊緣，用力地抓著，指節泛了紅。

“抓穩點。”

他的聲音變得恍惚，不真實。水珠四濺，浴缸如同一潭湖水，湖面的水瘋狂湧動著，往外湧著。

出來之後，時間已經過去兩小時之多。

這個澡洗得有點漫長，陳靳依然保持幹燥的手臂，淩煙幫他吹幹頭發，躺下時，她微啞的聲音懶洋洋地：“我現在不光腿酸，腰也好酸。”

那時候，他手就像鐵鉗一般，牢牢掐著她的腰身，熱水和他一起，那感覺簡直令她整個人，從腳尖到頭發，都在發麻。

誰知，他說：“多來幾次，會習慣的。”聲音透著饜足。

……

「我明白，太放不開你的愛

太熟悉你的關懷，分不開

想你算是安慰還是悲哀

而現在，就算時間都停擺，就像生命像塵埃

分不開，我們也許更相信愛」

——「忽然之間」

淩煙閉著眼睛，睫毛纖長，光影勾勒著她的臉龐，整個人神采奕奕，臺下圍著的聽眾，全拿著個手臂，對著臺上的人拍著。

在這個舞臺上，所有人都成了背景板。

她下臺時，項佐在臺下端著酒杯，嘖嘖搖頭，“有愛情滋潤的女人果然不同。”

“這話怎麽說？”

“以前我們給你的定位就是傷感情歌，你唱起來特別有感覺，現在和靳爺在一起之後，唱起這種有點小甜的歌，反而更有味道。”項佐說。

淩煙笑了笑，不置可否，“不敢當。”

“下個月有夏日音樂會，下星期跟我們去拍一組宣傳海報，你記得空出時間來，我們一起去攝影城。”

“好。”她酒杯同他碰了一下。

項佐想起什麽，轉身道，“對了，給你介紹個人，我們的攝影師，陳京祁。”

這個名字很特別，乍一聽，淩煙還以為前面倆字就是陳靳，這容易讓人產生錯覺。

淩煙回頭看了下，原本只是不經意一瞥，她眼中閃過一絲意外。

“淩煙，你好。”淩煙籠罩一層陰影，來人高大偉岸，臉龐輪廓俊美，身材線條流暢，只是那雙眼睛線條，同陳靳頗有幾分相似。

項佐笑道：“這位先生的名字也是特別，和靳爺撞了兩個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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